AN IMPORTANT AND EXTREMELY RARE BLACK TIXI LACQUER SADDLE
驅馳騁懷:元代剔漆如意雲紋馬鞍 蘇玫瑰— 國際亞洲藝術部學術總監 本拍品彌足珍貴、工藝精絕,為馬在元代扮演的重要角色提供了珍貴的實證。蒙古人稱霸中原,駿馬和騎術起了關鍵的作用,1251年北京淪陷時,元軍迅即接收了宮中御馬,當中便有漢代由西域大宛傳入中原的汗血寶馬。馬匹的優劣是蒙古騎兵的成敗所繫。蒙古弓騎兵不僅要學習向四面八方射箭,更要在馳奔之際策馬搭弓,因為此時去勢較為平穩,而且馬首前伸,所以射手的視線渾無阻礙。由於騎士馳騁之際須在鞍上保持平衡,又要手持弓箭,所以元代鞍具的前鞍及鞍尾一般較高,本拍品便是一例。但根據十一世紀中葉的墓葬畫作看來,有學者指前鞍比鞍尾較高、較窄的設計,可能是遼代華北鞍具的樣式(詳見2002年紐約及紐黑文出版L. Komaroff and Stefano Carboni合著的《The Legacy of Genghis Khan》,頁273)。 為確保戰時馬匹供應穩定,或便於新修道路和驛站之間傳遞公文,並為宮中侍衛提供坐騎,忽必烈汗設置了太僕寺,專司與馬匹有關的事宜,並就官家徵收市馬頒行了嚴格的規定。忽必烈的祖父成吉思汗就戰時的馬政也有明文規定,據其細節看來,馬匹的重要性似乎尤甚於士卒。 然而,馬的重要性並不僅止於軍事、運輸和狩獵方面的用途。元曲四大家之一馬致遠(1250至1321年)長年以元都大都為居,他曾寫過一首《耍孩兒.借馬》小曲,細述自己如何悉心照料愛駒,更對不知借馬的朋友如何待牠而憂心忡忡。他細心叮嚀友人照管馬匹的方法,甚至敦促友人「著皮膚休使粗氈屈」,免傷及愛駒皮毛(詳見1983年安納伯出版J.I. Crump所著《Songs from Xanadu》,27-9頁)。這種對馬的愛惜之情,並非馬致遠的個人癖好,而是反應了當時馬的重要性,這一現象亦體現於元代畫家趙孟頫的作品,其中一例是創作於1296年的《人馬圖》。有學者認為這可能是自畫像,此作現為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珍藏,圖見2012年紐約及紐黑文出版《The World of Khubilai Khan: Chinese Art in the Yuan Dynasty》,193頁,圖211。畫中人物很可能暗喻伯樂,即傳說中擅於相馬之人。趙孟頫同年還畫了一幅《人騎圖》,現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圖見前述著作,195頁,圖213)。此畫據稱是為其兄而作,畫中的青年男子一身官服,狀若走馬赴任。無論是上述兩幅畫作,或是任仁發、龔開等同時期畫家的作品,馬匹均極具象徵意義,而且落筆之細緻傳神,絕不亞於刻劃人物。時至元代,君子出行常以馬代步,除了方便快捷之外,坐騎也反映了主人的品味和身份地位,而鞍轡也具有相同的功用。 自古以來,漆藝一直是武器及將士、戰馬所用鎧甲的重要組成部份。就此而言,公元前四世紀著成的《左傳》中曾提到宋帥華元的事跡。公元前606年,華元率宋師伐鄭,落敗後死傷枕籍、損失慘重。他面對責難時,解釋說只要有牛就有皮,而犀兕尚多,所以沒甚麼大不了。但役人問道縱有皮革,那用於加固皮革的「丹漆」又如何時,華元終無言以對。觀乎出土的髹漆鎧甲,年代最早的應是湖北隨縣曾侯乙墓葬文物。該批文物中,有皮革甲片製成的鎧甲,其甲片上漆,並髹以各色漆料。除了將士用的上漆鎧甲外,出土文物中還有保護馬頭的馬盔(見1980年北京出版《隨縣曾候乙墓》)。戰國和漢代的鎧甲大多光素或僅繪彩漆紋飾,要到唐代,上漆的皮革甲片始出現剔彩紋飾。1906年,斯坦因爵士(Sir Aurel Stein)曾在東突厥的米蘭遺址發現這類唐代甲片(圖見1979年倫敦出版Sir Harry Garner所著《Chinese Lacquer》,圖版25),但為數不多。 雖然元代已有製造上漆的馬鞍,但這類傳世品寥如晨星。德川美術館曾展出一件明代十六或十七世紀朱漆雕人馬圖馬鞍,詳見1984年德川美術館出版《Carved Lacquer》,圖錄編號166。巴黎愛馬仕珍藏中也有一件飾蝠紋囍字的清代剔黑馬鞍,圖見1997年香港出版《千里馬》,200-1頁,編號78。 最引人入勝的是,在拉施德丁(1247至1318年,蒙古伊兒汗國(今伊朗)的波斯丞相)於十四世紀編撰的《史集》中,有一幅插圖(現藏於巴黎法國國家圖書館)展示了蒙古騎兵操練的情形,圖見2005年倫敦出版John Man所著《Genghis Khan: Life, Death and Resurrection》,97頁對頁彩色圖版。圖中一名青年男子的著裝與其他人略有不同,他正在發號施令,看來練習的正是著名的「回馬箭」。細看之下,畫家筆下的馬鞍描摹的彷彿正是本拍品前鞍和鞍尾的剔犀圖紋。該名男子很可能是年青的王子,他正在展示其作戰技巧,以鞏固自己的社會地位。 當時的精英階級所用的馬鞍間或也飾以貴重金屬。喀利里珍藏(Khalili Collection)的十三世紀上半葉蒙古帝國的鞍拱和配件均飾以黃金壓花,圖見前述L. Komaroff與Stefano Carboni合著的《The Legacy of Genghis Khan》,16頁,圖9。聖彼得堡埃爾米塔日博物館亦珍藏一批鑲銀壓花蒙古鞍拱,這批文物均於1845年在烏克蘭南部莫洛奇納河墓址出土(圖見前述著作,66頁,圖63)。但精美奢靡的鞍具並非特權階級男性的專利,在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鑲黃旗一名年輕貴婦的墓葬文物中,便有一件飾金箔壓花圖紋的馬鞍(圖一)(另載於1997香港出版《千里馬》,186-7頁,編號71),其紋飾沿襲了遼代金屬器的裝飾風格。在內蒙古自治區興安盟科爾沁右翼前旗代欽塔拉契丹古墓,亦曾出土前鞍、鞍尾的鑲銀及鎏金銅配件,以及轡頭和後 配件(圖見前述著作,182-3頁,編號70)。 本拍品深雕如意雲紋,四周繞回紋一匝,其剔漆工藝美不勝收。此鞍造價不菲,而且製作過程遠比僅以貴重金屬為飾者耗工費時,所以訂製之人須等候相當長的時間,才能完工交收。由此可見,物主的品味必然卓爾不凡,其地位之尊榮亦自不待言。
元 嵌剔犀如意雲紋馬鞍

YUAN DYNASTY (1279-1368)

細節
馬鞍木胎,鞍邊鑲銀,鞍座包皮革。前後鞍橋髹黑漆為面,嵌剔雕如意雲紋,邊沿環飾回紋。

蒙古族建立的元朝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少數民族建立的朝代,因他們長期住在草原,馬是生活中主要的工具,因此,也被稱為馬背上的民族。在元+C17朝的藝術品中,都能找到馬的形象,馬鞍和裝飾馬鞍的藝術是不可或缺的內容之一,更是馬背民族的象徵,歷史文化的精深內涵所在。

元聖武皇帝成吉思汗皇陵守護他英靈的除了一把寶劍、一支長矛,還有一個馬鞍。馬鞍是將英雄和駿馬連在一起的橋樑,因此馬鞍的製作,能充分體現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元代髹漆技術是中國漆工藝史上的繁盛時期,但傳世品中剔犀作品極為少見,能在馬鞍飾剔犀紋飾者,定非富則貴。此馬鞍為孤品,非常珍罕。

東京國立博物館、永青文庫博物館分別藏幾件被定為「國寶」及「重要文化財產」的鎌倉時代 (十三世紀)嵌螺鈿馬鞍,與此拍品年代相近。

此馬鞍曾於日本各地方展覽。1970年代末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1984年10月10日- 11月4日德川美術館;11月9日根津美術館《雕漆》,展覽目錄32號;2011日本九州國立博物館《中國雕漆》,展覽目錄15號。


展覽
Tokyo National Museum, late 1970s
The Tokugawa Art Museum, Nagoya and Nezu Institute of Fine Arts, Tokyo, 1984, Carved Lacquer, Catalogue, no. 32
Kyushu National Museum, Kyushu, 2011, Chinese Carved Lacquer, Catalogue, no. 15

榮譽呈獻

Nick Wilson
Nick Wilson

查閱狀況報告或聯絡我們查詢更多拍品資料

登入
瀏覽狀況報告

拍品專文

It is extremely rare to find surviving Yuan dynasty lacquer horse saddles, and the present example appears to be unique.

It is interesting to note that inlaid mother-of-pearl lacquer horse saddles were also made in Japan around the same time during the 12th to 13th century. See two examples, both registered as 'National Treasures' in Japan and dated to the Kamakura period in the 13th century , in the Eisei-Bunko Museum, Tokyo and exhibited in The Lineage of Culture- The Hosokawa Family Eisei Bunko Collection, Tokyo National Museum, 2010, Catalogue, nos. 10 and 11, and illustrated in East Asian Urushi Lacquer Work with Mother-of-Pearl Inlay, The Tokugawa Art Museum, The Agency of Cultural Affairs and The Chunichi Shimbun, 1999, nos. 93 and 94. Another two examples, registered as 'Important Cultural Property' in Japan, are in the collection of Tokyo National Museum and The Agency of Cultural Affairs, Tokyo respectively, ibid, nos. 87 and 95.

更多來自 <strong>千文萬華-李氏家族重要漆器珍藏 (III)</strong>

查看全部
查看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