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979

快速的笔触产生视觉律动 1965年至1975年间，朱德群间断地游历了巴西和欧洲不同地方，其中1965年游经瑞士阿尔卑斯山之屋嵴伯朗峰、1969年参观荷兰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举行的「林布兰诞辰三百年回顾展」和1972年在德国慕尼黑各大美术馆的展览对朱德群七十年代的创作有深远的影响。《第四六七号》(Lot 104)、《无题》(Lot 106)、《21.2.1978》(Lot 101)及《10.5.1979》(Lot 102)呈现了朱氏七十年代绘画的特徵和精彩的变革。1972年的德国慕尼黑之旅加深了朱氏对德国表现主义的理解，同年朱氏创作了《第四六七号》与侯伯．罗斯特保笔下的欧洲抽象风景画相似(图3)，把自然景物或小屋化成相互堆迭的笔触，但《第四六七号》渗透山峦的远景，白色调背景彷彿再现阿尔卑斯山伯朗峰的积雪，背景中轻盈的线条飘扬运转的线条如北宋画家郭熙《早春图》中概括而得的屋嵴。《第四六七号》中快速果断的笔触，一气呵成，产生飘落、流转、移动之势，见证了朱德群以交织的色彩引发视觉律动的大方向，立下了七十年代绘画风格的基石。 戏剧性的感染力 而《无题》、《21.2.1978》及《10.5.1979》则是在这个大方向中的变奏，加上了光影和书法线条的元素。朱德群曾说：「在我的画面上，其色彩和线条从不是偶然的，它们相和谐地达到同一目的：激活光源，唤起形象和韵律」。可见，色彩、线条和光线是朱德群绘画重要的手段，以达至「韵律」。通过分析朱德群对哥雅、葛雷欧 和林布兰的推崇可以推论朱氏企图以光影追求绘画戏剧性的感染力。不论是哥雅的《1808年5月3日》 (图4)、葛雷欧El Greco的《托雷多风光》(图5)和林布兰的绘画都有明显的光线描绘。光线是朱德群在七十年代研究的重点，文艺复兴绘画的光暗对比；印象派对变幻万千的自然光的描写；以至简约主义艺术家丹．弗莱文自1960年代初用光管创作触动人心的光凋塑(图6)，使无形的光成为主角，改变环境的氛围。《21.2.1978》及《10.5.1979》都出现明显的放光处，线条中又透露出光线，朱氏谨慎处理高光和阴影部份，强烈的明暗对比赋予了画面如戏剧般的感染力和神秘感。苍劲有力的线条，俨如草书书法，不只通过文字表达讯息，更是情感的抒发(图7)。1962年的水彩创作《构图第四号》(Lot 173)去掉了色彩，更清晰地透露了这个抽象绘画的元素所蕴含的表达力。1976年，朱氏花更长时间练习毛笔字，同年创作的《无题》反映了这个转变，背景以平涂的方法抚平奶白色油彩，艺术家用笔极为精细，以灵活的手腕利用特别柔软的毛笔「写」上轻巧、柔软的线条，艺术家以不一的蓝色和绿色表现複杂的光影变化，翡翠绿、湖水绿、深茶绿、灰绿、瓦蓝的块面和线条融入在背景中，又加上具颠覆性的黄色和红点，丰富光影的变化。飘扬运转的线条俨如阿尔卑斯山之屋嵴伯朗峰，为朱德群于八十至九十年代创作的雪景系列绘画埋下伏笔。 飘逸的光影幻象 随着七十年代绘画方向的确立，八十年代作品更见艺术家在技巧上的把握。1983年朱德群游历了北京、大同、黄山、西山、杭州、南京。中国山水独有的腾云驾雾之飘逸感反映在1986年的《无题》 (Lot 105)和1988年的《蓝色气氛之三》 (Lot 107)中。艺术家分别以缤纷的色彩和蓝色呈现，他刻意调出半透明的质感，因此粉蓝色、粉绿色的色块，产生了一种贴近水墨在宣纸上晕染的效果，又彷如光线折射时色散所产生的视觉律动。薄薄的透明油彩围绕密涂的块面，在这裡产生光线的转折，一紧一鬆，一 暗一亮，相互平衡，恰如在山中腾云驾雾看世界物象的虚实变化。 静物画的建构—「构图」抽象油画的开端 根据朱德群对其艺术的自述，绘画初期他特别注意后印象派塞尚的概念，实践把景物降服于形式、色彩、光线三维并列的关係。朱德群在杭州艺专时期透过吴大羽老师而认识的塞尚艺术，成为他重溯的重要灵感泉源之一。 在台湾当师范学校艺术老师的时候，朱德群的绘画风格是具象的，题材包括自然风景(图 1)、静物、人像。根据现有文献记载，朱氏在1951至1954年间共创作了具象油画14幅。本次上拍的作品乃创作于1951年，是属于台湾时期的少数早期作品。朱德群从塞尚深刻理解绘画构图及组成物像的视觉元素(图2)。静物创作给予画家自由度挑选和组织物件，考验画家对画面空间的编排。《苹果静物图》 (Lot 103)可见朱德群严谨的画面结构。在圆形的桌子上放置直立的圆盘、壶子、布巾、五个橘子、餐刀和放置在边缘的杯子，疏落有致地合奏出节拍分明的乐曲。从组成布巾的纹理的小块面可以看到朱德群对色块的颜色和编排的敏感度，产生了鬆的地方，与黑红色的壶产生的紧凑成对比，带动整幅画面的节奏。这个绘画结构的理论促使朱氏继续思索、拆解隐含于风景及静物表象之下更单纯的表现方式，一步步迈向几何切割所引申出来的「点」、「线」、「面」，组织了朱氏五十年代末的以构图命题的抽象油画。 (1) 1955年刚抵欧洲后游历西班牙马德里参观普拉多美术馆收藏的哥雅作品及艾•葛雷欧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