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節
趙無極
趙無極
無題
水墨 水彩 紙本
31.1 x 24.2 cm. (12 1/4 x 9 1/2 in.)
1970年作
款識︰無極ZAO 70 (右下)
來源
歐洲 私人收藏
此作品附趙無極基金會於2016年6月21日簽發之保證書
此作品已登記在趙無極基金會之文獻庫,並將收錄於弗朗索瓦.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資料由趙無極基金會提供)

拍品專文

「色彩不能單獨使用,因為它不是單獨存在的。只要著上一筆,整個畫面都會跟著改變,如果觸及一點,就勢必連帶動其他地方,在整體的連貫一氣中,要以最精簡的方式求取變化。」 — 趙無極 1

《02.01.68》(拍品編號 375)及《20.07.89》(拍品編號 374)二幅作品標誌了趙無極的藝術發展從六十年代開始畫面出現澎湃激盪的色塊和豪邁不羈的線條等細節,走進八十年代結合中國水墨渲染效果從而釋放色彩本身的表現力的階段。畫作沒有任何可見之物的參考或指示,藝術家如何安排、搭配色彩和如何著色便成了關鍵,光與色成了趙氏八十年代畫作積極探索的表達語言。

趙無極在1973年時重拾水墨,宣紙的吸水性與水墨的流動性使他的畫風漸漸產生變化,從1960年 代以「線」為主的建構,逐漸轉為以「面」經營畫面空間。 趙無極渴望創造色彩,創造「虛實節奏」、「不斷移動」、「輕重有致」的畫面空間,如他所言:「我渴望繪畫看不見的東西,生命的氣息、風、生命的形式、顏色的誕生及其混合。」

《02.01.68》創作於1963年,此時的趙無極已來到法國二十載,對於西方藝術中的觀念與技法早已嫻熟,此外,他對於自身文化根源長久以來的深入探尋與思索,更讓他在此作中得以圓融地展現出中西合璧之美。在優雅的灰白色調中,以近乎黑色的細筆穿梭於畫面,宛若宋代山水中慣見的皴筆,迅捷地堆疊出縝密又精巧的油彩肌理。趙無極沒有追求把畫布填「滿」,他反而追求把底部變成「空」。這個「空」又如中國傳統書畫中的留白,空白的畫面也是佈局、構圖的一部份。「空」的地方也是畫作的靈魂。

在動靜與虛實間的完美佈局中,趙無極將他內心所蘊含的自然,在畫布上轉化為「以意取象」的昇華境界,體現傳統道家天人合一的恢弘與達觀。趙無極自六十年代以降,進入經典抽象創作的高峰,其繪畫完全褪去自然樣貌可辨識的外在表徵,泰然地邁向抒懷內在所感的自然,成為藝術家對中國哲學中宇宙論思維的推演與表述。

八十年代色彩演變為輕盈,柔和。《20.07.89》的畫面上就是一幕顏色的誕生,通過色彩碰撞,創作新的色彩。水墨與生宣一瞬間的結合,使顏色自然地通過偶發接觸而混成新的色彩。趙無極的著眼點不只在於新的顏色,他同時看重色與色的結合。因此,色彩的自然過渡至為關鍵。趙氏在處理顏料時,刻意加大油彩中溶劑的比例,著色時儘量撫平油彩,不留筆觸,製造一種流動、滲入、開散和綿延的效果,又如顏色滴進清澈的水中,逐漸混成不同的色調。這與透納以光與色表達大自然的力量的理論接近(圖1)。畫面下方出現三段自然過渡的色塊 — 深灰、橄欖綠、棕黃,與上方的米白混合淡藍色的背景形成前後空間的關係。而右下方儼如V形山谷處出現以淡粉紅、黑色線條組成斑駁交織的結構,進一步營造空間的深度。色彩的擴散與重疊似乎不可捉摸、沒有邊界,回溯南宋夏圭《松崖客話圖》(圖2) 的空間,體驗中國數個世紀的豐富傳統。

1 1993年《趙無極自畫像》藝術家出版社 台北 台灣 (第1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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