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C. 0

山田正亮：系統性和偶發性
山田正亮生於1929年，1943年入讀東京軍備總部的繪圖員訓練學校，其後於1944年入讀東京小金井的機械技術學校修讀機械工程。1945年二次大戰期間，他的家園在一次空襲中被戰火摧毀。戰後，他辭去軍備總部的工作，開始以藝術家的身份參加日本獨立覽，展開藝術生涯。1950至1990年代，山田正亮活躍於日本藝壇，1956年起開始創作靜物畫，其後轉至抽象畫，並將作品系列命名為「作品B」 (作於1956至1959年)。

當山田正亮全面拆解其靜物畫中的主題時，便開始創作《作品B》系列。在《作品B. 180》 (拍品編號514)中，蔓藤花紋猶如一個漩渦，一個長方形逐漸浮現其中，而最後的作品只有一個簡單的長方形。德國包浩斯學校前導師約瑟夫．亞伯斯(Josef Albers)的同心方形作品，極準確地繪畫各種深淺的橘色方形，讓觀賞者反思單靠光與暗所營造的深度及空間(圖1)。《作品B. 180》中四個同心長方形，均以深藍色線條包圍，呈現紅色、藍色、橙色與綠色的存在。色彩對山田正亮而言是潛伏於其畫作中的一股力量，他曾說：「對畫家而言，色彩就像最初的記憶。」1

平面構圖
由1960年起，同心長方形簡化成《作品C》(作於1960至1969年)的線性形態。從這時起，山田正亮獲得「條紋畫家」的稱號。「可以肯定的是，山田正亮的條紋並非純粹將色條排在單一的平面上，而是層層堆疊，形成各種層次和深度。」2《作品C. 0》 (拍品編號513)展現精緻的筆觸、滴落的顏料、凹凸不平的表面，以及不規則的線條，層層重疊的顏料形成複雜而細膩的視覺效果，結合系統性(重複的橫條構圖)和偶發性(著色效果)，可謂是硬邊抽象主義及抽象表現主義的中間風格。

重新發掘日本平面藝術傳統
日本視覺藝術中的平面藝術傳統，在藝術史上可謂獨樹一幟。這種影響深遠的視覺語言源於日本木刻版畫浮世繪，浮世繪不但影響現代歐洲藝術史，亦觸發十九世紀日本主義運動，其獨特地位不言而喻。當時製作木刻版畫的技巧與方法亦發揮重要的作用，塑造了浮世繪的圖像、顏色和平面印刷表面 (圖1)，與油畫的質感和筆觸截然不同。

平面藝術與顏色並無統一的定義，不同時代的藝術家能按照各自的表達需要詮釋。從1960年代至1970年代，新藝術表達形式在日本冒起，桑原盛行 (1942年生)、高橋秀(1930年生)及山田正亮(1930年生)等藝術家在傾向理性的硬邊抽象、歐普藝術風潮下，以當代角度重新探索日本平面藝術傳統，為六、七十年代的抽象藝術帶來新觀點。

1 2017年京都國立近代美術館「endless: The paintings of Yamada Masaaki」展覽訪客指南。
2 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