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O WOU-KI (ZHAO WUJI, FRANCE/CHINA, 1920-2013)
歐洲重要私人收藏
趙無極 (法國/中國, 1920-2013)

無題

細節
趙無極
趙無極 (法國/中國, 1920-2013)
無題
油彩 畫布
44 x 63 cm. (17 3/8 x 24 3/4 in.)
1948年作
款識: 無極 ZAO 1948 (左下) ; ZAO WOU-KI 1948 44 x 63 cm (畫背)
來源
歐洲 私人收藏 (現藏家直接購自藝術家)
此作品已登記在趙無極基金會之文獻庫, 並將收錄於弗朗索瓦.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 (資料由趙無極基金會提供)

拍品專文

「由於趙無極的作品,倒似完結了一份悠久的期待,可以說中國繪畫就在這份期待裡面守候了超過一個世紀,一種真正的共生藝術,終於首次自我實現了,空前地在中國與西方之間取得了一定的地位。」 — 陳抱一論趙無極

振翅之志
線條是趙無極半具象作品中的重要元素。 《29.12.49》(1949,拍品編號514)描繪一隻看似天真的籠中鳥,他將小鳥的形態簡化,以大膽決斷的筆觸在小巧的方形結構內描畫小鳥,猶如中國象形文字的結構。簡化的小鳥線條酷似納斯卡線條的 風格,納斯卡線條體現前哥倫布時期的傳統,透過刪減細節及保留基本形態,將自然形狀簡化和抽象化。 趙氏筆下的雀鳥大多以自由自在的姿態出現,而此作只繪有一隻渴望自由的囚鳥,非常罕見。深綠色背景暗示小鳥處 於大自然之中,但卻被鳥籠阻擋去路。 作品創於趙無極移居巴黎翌年,當時他在短暫創作版畫後, 再度回歸油畫創 作。《29.12.49》猶如反映趙氏在尋求突破期間所經歷的境況,而鳥頭伸出籠外,反映他的堅忍與改革精神。 水彩紙本作品《無題》(1954,拍品編號513)繪有一隻公雞,展現斷續而精細 的水墨線條之美。公雞向天展翅,擺出雄糾糾的姿勢,猶如戴上紅冠的戰士慶祝凱旋歸來。趙氏也以抽象方式進一步 演繹好鬥公雞的主題,同年所作的《火鳥》重複使用簡化的小鳥輪廓,充滿韻律與動感。 趙無極早期作品所描繪的題材與風景, 均記錄了他在追求個人美學與藝術目標的路上,不斷消化、吸收和試驗的各種影響,成就了日後的抽象繪畫。

趙無極於1948至1949年的作品,可歸類為對各種空間的描繪,包括巴黎城市景色、花園、村莊、田園、森林、海岸,以及靜物畫的空間布局。部份作品採用直幅形式,融合中國山水畫的多維視角。《無題》(1948,拍品編號515)創於趙無極醉心鑽研中西方繪畫空格布局的時期。作品描繪的風景相信是位於布洛涅樹林邊陲的馴化園,時值冬天。趙氏的另一幅水彩紙本作品同樣以此花園為題材,但採用俯瞰的角度。前景中乾枯的草原有一排光禿禿的枝椏,湖泊與塔樓分別置於中景及背景。右方的小涼亭為構圖增添另一個層次。花園空間布局緊湊,散發安穩、祥和與靜謐的感覺。趙氏於某個晴空萬里的清晨,陷入對空間的冥想與沉思,最後得出這份感覺。

比翼之情
對趙無極而言,雀鳥是豐富的靈感泉源,也充滿象徵意義和隱喻。是次拍賣的三幅畫作皆以小鳥為題材,展現趙氏處理雀鳥的不同手法。於1948年創作的《無題(荷塘與水鳥)》(拍品編號516)作於趙氏移居巴黎之年。滿遍荷葉和荷花的池塘,在趙無極的筆下變得浪漫詩意。乳白色的空白位置化作一池清水和沼澤,有兩隻水鳥棲息其上。這種模糊的空間源自中國水墨畫實與虛(留白)的概念。趙氏透過《無題(荷塘與水鳥)》演繹明末著名畫家朱耷(八大山人)作品,他透過虛實相生,創造出一個形式相異的繪畫空間。在水平的表面上,荷花以曲線排列,兩隻小鳥則在前景,與朱耷的空間佈局截然不同,後者以直幅形式描繪瘦長的荷花枝葉,營造大與小的對比。此作反映趙無極透過中國水墨畫研究事物在同一繪畫空間中的關係。橄欖綠色的荷葉與粉紅色荷花的柔和色彩,彰顯和諧靜謐的氣氛,而成雙成對的水鳥,無論在詩歌或繪畫中也帶有愛情的隱喻,例如清代朱彝尊《鴛鴦湖棹歌之七》:「自從湖有鴛鴦目,水鳥飛來定自雙。」

雄壯千古氣勢 《14.07.68》(拍品編號 517),作於1968年, 此時趙無極早已完全摒棄具象,此幅作品是其深刻探索融貫東方美學與西方抽象主義之代表佳作。1964年在Preuves 雜誌采訪時趙 無極說「每個人都會被一個傳統所束縛,我卻被兩個傳統所束縛。」 畫作彷彿在表現中國書畫中水天一色,虛實結合的錯亂空間。遠方煙霧出沒,隱約可見,中部為黑色如斧劈皴的筆觸組成的動態 中心,筆觸瘦硬勁峭,如漩渦黑洞、能量聚積點、不斷凝聚並裂變,有張有弛,筆觸受 到抽象表現主義和中國書法的雙重影響。 趙無極在尺幅不大的畫作中創造出蘇軾《念 奴嬌‧赤壁懷古》中「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的雄壯千古氣勢,彷彿是趙無極的寫照,反映他意氣風發,高昂的精神狀態。 「畫山水其實是畫人的肖像,並非為其物理相貌,而更多是捕捉刻畫出他的心智與靈魂:他的韻律、步態和舉止、痛苦矛盾、平 和或滿溢的歡樂、私密的欲望、以及對無限的憧憬…。」—法蘭西學術院院士程抱一, 《中國詩畫語言研究》

移動的空間
空間布局構成的韻律與動感,進一步由風景轉化成抽象風格,草地、湖泊或天空皆脫離固有的形態。在1980年代,這些領域已全部溶解。趙氏以顏色和筆觸等抽象元素,創造了一個溶解的空間。他對空間布局的深刻理解,令他能優雅自若地用色,將顏料層層交疊,展現出速度、音韻與情緒。 1980年代作品的用色變得輕柔、婉約溫和, 趙氏在混合油彩時, 刻意增加溶劑的比例, 讓顏料於畫布上流淌, 如以毛筆劃過畫紙般流暢, 營造流動、蔓延與滲透的效果, 猶如幾滴溶解的顏料互相碰撞, 創出全新的色調。《04.02.88》(拍品編號518)可分成三個水平區域,就像風景或海景裡的前景、中景及背 景。黃昏的奇幻色彩變化,透過橙色日落、銀白色與淺灰色的布局呈現眼前。半透明質感亦增加飄浮流動的效果。趙氏參照中國水墨畫的虛實相生手法,在彩色背景上以黑色筆觸繪畫細小的弧形結構,留下一片模糊不清的空間,讓觀者按照個人的體驗,慢慢沉思與想像。

「我所確定的是,我越來越喜歡畫畫,我有更多東西想要表達,儘管我仍然害怕會重複自己。我畫自己的生活,但我也試圖畫出一個看不見的地方,也是夢境,一個讓人感覺到完美和諧的地方,即使充斥著變動的形狀或對立的力量。每一幅作品,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夢境的片段。」 - 趙無極

抵達巴黎後,雖然趙無極故意避開中國水墨,但並不等同他完全脫離自己的文化根源。他潛藏於內在的中國的情懷在不同方面展現。六十年代,趙氏在房子內的院子盡頭,種了幾棵中國常見的樹:槭樹、樺樹,飯廳裡還有幾株檸檬、一棵從中國帶回來的草蘭,還有幾棵橘樹。每天早上,趙無極都會端詳它們的葉子,然後澆水。對他而言,園藝是中國人心目中的雅事,這讓他想起父親。法國藝評家馬歇索說趙無極的畫是「兩個獨特世界的融合」,是一個「巴黎的中國人,中國的中國人」。大部份人都視趙無極為華裔西方油畫家,而事實上趙無極的中國文化底蘊讓他成功貫穿中西方的美學,創作新穎的抽象繪畫。而這個東方與西方文化的交流,並不只是單向的,即東方藝術元素單向地流進西方油畫創作;事實上,趙無極同時把西方藝術的成份轉化至紙本創作。誠如趙無極自述:「每一個人都被一個傳統束縛著,但我卻有兩個」。趙氏一直在油畫和水墨二個傳統中游走。他把吸收了西方的調色構圖、空間佈置方面的成份,轉化至水彩,以至七十年代展開的水墨創作。同時,趙氏把其內在的中國古畫之優良筆法、透視性移植至油畫中。在這自由遊走的過程中,趙氏互換思考的角度,在平行的軌道上,研究和發展水墨和油彩創作。

「雖然巴黎對我成為一位藝術家有不能磨滅的影響,但我還是要說我逐漸重新發現中國,這塑造 了我最深入的個性。我的近作中便隱藏者這一 點。矛盾的是,我竟然在巴黎找到了自己的根源。」 — 趙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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