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FINE AND EXTREMELY RARE COPPER-RED DECORATED PEAR-SHAPED VASE, YUHUCHUN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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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釉裏紅玉壺春瓶 蘇玫瑰 亞洲藝術部資深學術顧問 此件洪武玉壺春瓶的造型展現了十四世紀晚期雄渾穩重的特色。其腹脛豐滿圓碩,使畫工有足夠的空間得以盡情揮灑。以纏枝牡丹為主題的紋飾結構端正大方,展現出畫工下筆的精煉流暢,藉由釉裡紅濃郁的色澤,整體更顯得雍容大氣。許多類似的玉壺春瓶由於口沿纖巧易碎,故此多有破損,北京故宮博物院的一支同類玉壺春瓶便是最佳例子;相形之下,此瓶保存至今仍完好無缺,益顯其彌足珍貴。1 自唐代開始採用氧化銅於高溫陶瓷上繪製紅色紋飾以來,這種技法給陶匠們帶來了巨大的挑戰。由於銅紅料極為敏感,陶匠在製作過程中必須小心翼翼地處理底釉的成份、銅紅料所占比例、窯內的焙燒溫度和還原程度,以及器皿在爐膛內的擺放位置,以達致預期的顏色效果。雖然科技自十四世紀以來已大幅進步,但當今天的陶工打開燒製銅紅器的瓷窯時,映入眼簾的往往不是預期的一抹艷紅,而是一片晦黯灰澀,色澤褪盡的情況亦時有發生。 根據明代監製瓷器之官員呈遞的多份奏章,足見當時的陶匠在燒製釉裏紅瓷器時所面對的重重困難。隆慶五年(公元1571年),一名叫徐栻的窯監迫於無奈,向皇上奏表陳情,懇請皇上體察陶匠晝夜趕工之苦,設法改善大量趕製景德鎮貢品瓷的苦況。此奏章的重點之一,便是建議用礬紅彩瓷器代替釉裏紅瓷器。自古以來,中國帝王均不喜被 人拂逆旨意,而且礬紅彩需經二次復燒而成,燒壞機率大幅提高,所以窯監等閒絕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由此可見釉裏紅器燒製之困難及上品釉裏紅器數量稀少之原因。 中國最早採用銅紅料的高溫器皿似出現於唐代,其既有可能是實踐總結的成果,也可能純粹出於偶然。公元九世紀,湖南長沙的銅官窯曾出產少量的單色紅釉粗瓷及大批的釉裏紅器。銅綠至銅紅的轉變,對其中某些器物來說,可能僅是偶然,但絕對有部分是陶匠有意為之。以巴黎賽努奇博物館所藏的一件紅點綠紋陶罐為例,此意圖便極為明顯。2 於一小批公元十世紀產自華北敷以白色化妝土的粗瓷上,也可發現銅紅斑的裝飾手法,其或許為宋代及其後的河南銅紅斑鈞瓷開啟了先河。3 1980年代末期,廣西容縣出土了幾件極為罕見的宋代單色紅釉瓷殘片。4 此宋代廣西省地方窯口的產品多以仿青白瓷及耀州窯為主,這批文物是迄今於中國發現最早採用銅紅料燒製單色紅釉的瓷器。除此之外,宋代採用銅紅料唯一的證據,便是幾件12世紀至13世紀龍泉青瓷上的銅紅斑點(近似青瓷上的鐵銹斑)。5 直至元代,景德鎮的陶匠才開始採用銅紅料,當時的陶匠同心協力,為掌握這變幻莫測的材料做出了諸多努力。元代可謂一個試驗摸索的階段,就銅紅料而言,陶匠們嘗試了三種不同的裝飾手法─紅斑、紅地白花及白地描紅。銅紅斑器皿的數量十分稀少,6 (圖一)但可見江西高安博物館藏有一小批瓷器採用了此種技法,包括一件凸雕螭龍轉心高足盃。7 這批銅紅斑瓷器或許受到北方盛行的鈞瓷之影響,但亦使人聯想到上述十世紀華北出產之銅紅斑白色粗瓷。元代的紅地白花瓷器雖然意趣盎然,但整體來說並不成功。這類瓷器的紋飾多直接刻於瓷坯上,上施一層釉,再沿器身一周塗上銅紅料,惟需略過留白紋飾。紅白相間的布局本應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可惜的是,此時期的基底釉性質與青白瓷釉接近,易流釉,遮蓋了部分本作留白的紋飾。8(圖二)洪武年間所製作的紅地白花紋飾,選用的基底釉成分不同,較濃稠而不易流釉,而且採用了較少的銅紅含量。此配方之成功可體現於倫敦佳士得1988年拍賣的一件內外紅地白花紋飾的盌,9 (圖三)其紋飾紅白分明,展現了陶匠對於用料良好的掌控。時至十五世紀初,紅地白花器上的銅紅釉流釉情況較少見,但發色欠佳的狀況仍未獲得完全控制。 白地描紅技法自元代沿襲至明初,在發展上與青花並進。此種技法對陶匠帶來了的挑戰之多與其他技法不遑多讓。原因一為銅紅料極易暈散,上海博物館所藏的一件釉裏紅罐便有此現象。10 (圖四)二為銅紅料之呈色易發灰,如珠山東門頭出土的若干盌,11 更有甚者之呈色淡至幾乎不見蹤影。縱然如此,此類瓷器仍被人們視若珍寶,為陶匠嘔心致力之目標,使得碩果僅存的幾件十四世紀釉裡紅瓷器得以傳世。然而,燒製且品相皆良好如此玉壺春瓶者,卻如吉光片羽。 釉裏紅瓷器以其珍罕程度及華美之態而著稱於世,但除此之外尚有一個原因。自古以來,中國人均視紅色為吉祥喜慶之象徵。據《大明會典》記載,12 洪武二年 公元1369年)皇上詔令,宮廷祭祀所用的金屬器物概由瓷器代替。當時,每個祭壇皆有其特定的顏色,而代表朝日壇的正是赤色。雖然如此,由於銅紅瓷器製作困難,成品率低,因此其生產製作在中國的陶瓷史曾數度中斷。正是為此,傳世的紅釉器及釉裏紅器益顯珍貴。 多位作者曾提出洪武帝對銅紅瓷器之偏愛,這似乎可從南京明故宮出土的文物獲得考證。朱元璋於1366年在南京(即當時的金陵)東南面動土興建明故宮,約兩年後,他擊退了蒙古人,於1368年恢復漢人統治的局面,自此開啟洪武之治。中國宮廷的屋瓦及其他建築用的陶瓷多以亮麗的鉛釉為主,如北京紫禁城著名的黃琉璃瓦頂。但於1989年,考古學家在明初皇城城牆內,於西掖門至社稷壇一段進行發掘工程時,發現了八件十四世紀的白色屋簷句頭及滴水瓦片,其上均繪有釉裏紅浮雕紋飾。這些圓瓦皆以五爪龍紋作為裝飾,而雲紋瓦上則繪有鳳凰紋飾。13(圖五) 於景德鎮珠山官窯的發掘工作,也為洪武年間的貢瓷提供了大量的線索。考古發現已證實,青花瓷與釉裏紅瓷在十四世紀下半葉的發展軌跡大致相同,以出土的一件青花棱瓣罐為例,14 其器形與上述上海博物館藏的釉裏紅罐如出一轍。就紋飾風格之演變過程而言,洪武釉下彩瓷位處元代及明永樂之間,據有承先啟後之地位。 以造型而言,此瓶正處於景德鎮玉壺春瓶樣式的轉折期。元代玉壺春瓶的造型較為秀麗輕巧,而永樂的瓶頸較短,重心較低,外觀較為凝重,而這支洪武瓷瓶正介於兩者之間。與元代玉壺春瓶相比,15 此瓶的腹徑較寬,與修長的瓶頸產生較大的視覺對比,並使剖面的S形曲線更顯突出。此瓶的重心雖低於元代玉壺春瓶,但仍有別於其後永樂將重心下移至瓶脛之作法。此件釉裏紅玉壺春瓶製作規整、造型優美,堪稱洪武瓷器中的極品。實際上,此瓶的造型與1960年在洪武忠臣宋晟(他曾多番獲永樂皇帝加官晉爵,並曾獲封西寧侯,他的兩名兒子更是永樂駙馬)墓室出土的一件玉壺春瓶相同。16 呈喇叭型的精巧口沿是此類玉壺春瓶的特色之一,然而,這一秀美的造型亦兼有易於破損的缺點,因此在現存的同類瓷器中,多見口沿破損之憾。由此可見,此瓶能保存至今而完整無缺,殊為難得。 觀乎紋飾的發展源流,此瓶亦有耐人尋味之處。在釉下彩瓷紋飾的演變過程中,洪武是個重要的轉捩點。時至十四世紀晚期,承自元代的構圖主次發生了變化,洪武時期,此要紋飾所占面積趨小,而主要紋飾所佔篇幅則有漸增之勢。這一轉變可清楚見於此件玉壺春瓶,其纏枝牡丹紋佔據了瓶身絕大部分。元代常見的雲肩也被簡化為主紋飾上方的一圈垂雲紋,成為此時期紋飾上的一個共通特色,可見於英國倫敦大維德基金會藏的一件釉裏紅執壺,17 (圖六)以及東門頭出土的一件青花執壺。18 同一地點出土的另一件青花執壺也有一圈垂雲紋,但造型較為複雜,19 並與此瓶一樣於足牆飾以一圈卷草紋,其上飾以蓮瓣紋,內飾渦雲紋,其樣式雖近似倫敦佳士得於2005年7月拍出的元青花『鬼谷下山』罐上的蓮瓣紋,但風格較為輕盈飄逸,跳出了制式的框架。洪武釉裏紅瓶的另一共通點便是其瓶頸的芭蕉紋樣式。以英國倫敦大維德基金會所藏的至正十一年銘青花大瓶為例,其芭蕉葉紋的邊沿寬粗且呈鋸齒狀,邊沿及主葉脈的呈色深暗。相較之下,洪武玉壺春瓶的葉邊較窄,主葉脈僅以淡色白描勾畫,使葉脈更顯輕靈,與修長的瓶頸相互呼應。 此瓶於其頸部的卷草紋與蕉葉紋之間飾有一圈回紋。現知三件與此器紋飾幾乎相同的洪武釉裡紅玉壺春瓶,包括香港佳士得2006年5月30日拍出的一例,20 (圖七)皆不見此圈回紋,而均以一圈以重疊同心圓弧構成的水波紋代之。21 此種水波紋沿襲自元代,最早以地紋的方式出現於雲肩紋內,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河北省保定出土的一件青花釉裏紅大罐,其肩部的雲肩內以水波紋為地,襯以數朵漂浮的蓮花。22 洪武瓷器上雖可見多種豎向的折枝花卉紋,但構成主體紋飾的纏枝花卉紋種類卻不多,最為常見的為纏枝菊紋、蓮紋或牡丹紋。此件玉壺春瓶上的纏枝牡丹紋畫工純熟,展現了洪武瓷器珍品的三大畫風。其一,含苞待放的花朵在構圖中的地位更為顯要,使得枝繁葉茂的纏枝紋飾更為悅目突出。其二,在正面描繪花卉時,花蕊均繞以一圈白邊,增加了與周圍深色花瓣的濃淡對比。洪武瓷器上的纏枝菊紋也有類似的畫法,而在繪製纏枝蓮紋時,則會於花心介入一白色雙勾螺旋。其三,洪武瓷器多以三角構圖側寫牡丹,與正面的牡丹交錯出現。這種手法使波浪般的纏枝圖案顯得錯落有致,因而使整體器形更顯突出。此外,公元十四世紀的晚期的瓷器畫工喜為花卉描上白色瓣尖,若繪製時所用的是極不穩定的釉裏紅料,當中涉及的變數可想而知;然而,這件玉壺春瓶上的釉裏紅料經掌握地恰到好處,在視覺上令花朵驟顯輕盈,亦提高了白色花尖與殷紅花瓣之間的對比。 此件玉壺春瓶兼具勻稱比例、製作規整、精湛畫工及穩定呈色等特點,其偉大的藝術成就與其珍罕的程度旗鼓相當,實為一件難能可貴之逸品。 1 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青花釉裏紅(上)》,香港,2000年,212頁,圖版197號。 2 蘇玫瑰編,《Chinese Copper Red Wares》,大維德基金會,倫敦,1992年,專題系列第三冊,圖版2號。 3 出處同上,3號及4號圖版。 4 蘇玫瑰及Rose Kerr,「Copper Red and Kingfisher Green Porcelains:Song dynasty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s in Guangxi Province,《Oriental Art》,卷XXXIX,編號2,1993年夏,25─33頁。 5 參考上海博物館藏此類瓷盌一件,見朱伯謙,《龍泉窰青瓷》,台北,1998年,239頁,圖版222號。 6 參考長青館藏此類佳器一件,見蘇玫瑰,《Elegant Form and Harmonious Decoration: Four Dynasties of Jingdezhen Porcelain》,倫敦,1992年,圖版17號。 7 載於朱裕平,《元代青花瓷》,上海,2000年,252─253頁,圖版9─6。 8 參考大維德基金會所藏一例,詳見前述著作《Elegant Form and Harmonious Decoration: Four Dynasties of Jingdezhen Porcelain》,圖版16號。 9 倫敦佳士得,1988年6月6日,拍品150號。 10 汪慶正編,《青花釉裏紅》,香港,1993年,64頁,圖版36號。 11 《景德鎮出土明初官窯瓷器》,鴻禧美術館,台北,1996年,84─5頁,圖版9號。 12 《大明會典》「工部」一節中關於「器用」的論述,詳見201卷2715條。 13 《朱明遺萃:南京明故宮出土陶瓷》,南京博物院及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香港,1996年,35頁,7、7.1、8、8.1─3圖例。 14 鴻禧美術館前述著作,68─9頁,圖版1號。 15 參考大維德基金會藏典型元代釉裏紅瓷瓶一件,詳見參考附註6。 16 John Addis爵士,「Hung Wu and Yung Lo White」,《東方陶瓷學會會刊》,41卷,1975─77年,51頁,圖版21b號。 17 見蘇玫瑰前述著作《Elegant Form and Harmonious Decoration: Four Dynasties of Jingdezhen Porcelain》,33頁,圖版19。 18 見鴻禧美術館前述著作,70─1頁,圖版2號。 19 出處同上,74─5頁,圖版4號。此例所示的垂雲紋圖案更複雜,與佳士得香港於1992年9月拍出的釉裏紅洪武玉壺春瓶大致相同,見拍品468號。 20 另外二件,一件藏紐華克博物館,載於《Exhibition of Chinese Art from the Newark Museum》,華美協進社,紐約,1980年,圖版20號;另一件截口,1990年11月於香港蘇富比拍賣,拍品126號。 21 此類水波紋亦可見於倫敦佳士得於1995年12月拍出的一件同類瓷瓶,見拍品97號。 22 見參考附註16,尚知二件同類大罐,但其雲肩內不見水波紋,一例藏大維德基金會,另一例由倫敦佳士得於1972年6月拍出,拍品156號。
明洪武   釉裏紅纏枝牡丹紋玉壺春瓶

HONGWU PERIOD (1368-1398)

細節
瓶撇口,束頸,垂腹,圈足。通體繪釉裏紅紋飾,
內口沿飾一周卷草紋,頸環繪芭葉紋,下承一圈回
紋、卷草紋及下垂如意紋。瓶身飾纏枝牡丹紋,牡
丹花或仰覆或正面綻開,脛部繪變形蓮瓣一周,足
牆飾卷草紋。銅紅發色濃鬱,微泛灰。
來源
顯赫南美家族 紐約蘇富比,2005 年3 月31 至4 月1 日,拍品102 號

榮譽呈獻

Chi Fan Ts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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