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第四號

人生的痛苦，不外來自肉身和心靈兩方面。心靈一向難以捉摸，很難解釋什麼是無奈、失望、憤怒、哀傷、空虛、絕望等心理反應。西方文化一直以基督教作為安撫心靈的方法，但哲學家尼采提出「上帝已死」，指基督教不再成為人的終極心靈依歸。張曉剛在八十年代初大學畢業後際遇並不順利，更曾大病入院留醫，逼使他深入心靈深處思考生命的問題，後來他因此而繪畫過不少宗教題材的紙上油畫，期望以個人世界觀去創造治療自我心靈的神明形象。到八十年代末，他則徹底擺脫對信仰的幻想，轉向個人孤獨內心的自我剖白，《夜四號》（拍品編號128）正是作於此期的出色作品。　

《夜 第四號》描繪兩個處於曖昧空間中的頭像，他們彷彿被幽閉在房間而顯得神情呆滯。造型上具有張曉剛表現主義時期的典型風格，形態扭曲誇張不合常理。黃色頭像圓渾的眼珠失去焦距地仰望上方，似乎在漫長地等待某事發生。張曉剛以粗糙質感和拼貼的方式去處理人物以外的空白地方，在視覺上展示了豐富的表現力，亦在心理上刺激了觀眾對現實中「不完美」和「修補」的聯想，令作品添上如詩般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