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突破傳統：新加坡水墨畫

中國文人畫自始即為士大夫用以自省及表述的工具，筆觸的表達方式就反映出內在的人格與靈性。在十三世紀的中國，文人畫傳統演變成主要的藝術形式，因為經過數十年劇烈的政治變遷，許多社會精英遭到放逐，在田野鄉間以藝術創作陶冶性情，不意從中獲得慰藉。

許多第二代的新加坡畫家師承南洋畫派的先驅藝術家，此畫派旨在追求融合東西方的繪畫傳統及意識型態。隨著時間過去，新加坡本地藝術圈逐漸分群，各自探索不同的媒材與概念。有些人選擇鑽研中國傳統水墨畫──雖然水墨畫根源於文人畫歷史，但這些畫家仍沿用自身在技巧與風格上的特殊才能，拒絕受到古早年代的結構與規則所限制。

蔡逸溪的《菊花茶壺圖》(Lot 443)及《無題》(Lot 444)是他早期的作品。以意味深長的「寫意」風格作畫，蔡逸溪將水墨與色彩揮灑在紙頁上，講求情感的表達多過於追求逼真寫實。石榴樹或菊花茶壺只佔畫面的一部分，其餘空間留白以平衡構圖。《荷花池─夏季盛事》(Lot 441)呈現出蔡逸溪的招牌風格，是他藝術生涯的巔峰之作。《荷花池》繪製於2004年，展現出蔡逸溪的寫意技巧提升至更為抽象的形式，將畫家從圖像的限制中徹底解放。彷彿被截斷般的短促筆觸在畫紙上留下鮮明的墨跡，使人聯想到在漣漪湖面上舞動的荷花身影。每一個不相連貫的筆畫都從濃重的黑點起始，延伸成髮絲般細緻的線條，畫紙上像是浮現了斷音合唱團，在此場景搬演毫無章法的節奏韻律。

王瑾與莊聲濤的作品皆源自於兩人在文人畫傳統所奠定下的藝術基礎。雖然王瑾身為少數遠赴西方進修藝術的新加坡畫家之一，但運用西方色彩理論並不會妨礙他與傳統水墨畫的聯結，反而更加強化畫作中的視覺語言。《無題》(Lot 446)具體表現出王瑾的實驗精神：畫面上喧鬧的色彩往前爆出，周圍則有黑色的線條試著將之團團圍住。同樣地，在莊聲濤的水墨畫中依舊可清晰看見他恪遵中國文人畫的價值觀，即使他在《藍色》(Lot 445)一畫中漸層聚焦在單色元素富有律動感的抽象形式上。

林子平與李福茂的水墨畫作品則越趨走向寫實主義，在現實的影像中找到表達的方式。林子平繪出新加坡的各種景色，如同在《新加坡河》(Lot 436)中用水墨及色彩記錄了城市環境的變化，小小的圖片中生動地捕捉了新加坡河活躍奔放的能量。另一方面，雖然同時期的畫家都喜歡在作品中做抽象表述，李福茂則擁護工筆畫，在藝術表達上也毫不遜色。在《無題》（花園）(442)中，李福茂以工筆畫法精細地描繪每段樹枝、每根細刺、每朵花瓣和每支羽毛。

在新加坡第二代的畫家中，沒有哪一種技法能夠獨占水墨畫壇。相反地，畫家們選擇多方面研究這種傳統技法，從共同的根源裡，發展出各具特色的獨到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