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VERY RARE LARGE GILT-BRONZE STANDING FIGURE OF BODHISATTVA
妙法自在隋 鎏金銅菩薩立像毛瑞哈佛大學藝術博物館亞洲部榮譽主任暨佳士得高級顧問此尊法相端凝的菩薩作古代印度王子打扮,衣飾華美且瓔珞琳瑯。1 菩薩慈悲為懷,雖已證菩提,卻毅然發願,要渡盡有情眾生始入涅槃2。菩薩形象為早期的印度王子,借指悉達多‧ 喬達摩(相傳約公元前563 至483 年)成為賢劫釋迦牟尼佛之前的俗世身份,暗示既然身為太子的悉達多能修得正果,諸位菩薩渡盡眾生後亦可成佛。此像的背光鏤雕精湛,以彰顯菩薩之神聖地位,背光再襯以鎏金銅面,不僅適用於神祇題材,更體現了佛經所述菩薩煥發的光芒。此尊法相端凝的菩薩作古代印度王子打扮,衣飾華美且瓔珞琳瑯。1 菩薩慈悲為懷,雖已證菩提,卻毅然發願,要渡盡有情眾生始入涅槃2。菩薩形象為早期的印度王子,借指悉達多‧ 喬達摩(相傳約公元前563 至483 年)成為賢劫釋迦牟尼佛之前的俗世身份,暗示既然身為太子的悉達多能修得正果,諸位菩薩渡盡眾生後亦可成佛。此像的背光鏤雕精湛,以彰顯菩薩之神聖地位,背光再襯以鎏金銅面,不僅適用於神祇題材,更體現了佛經所述菩薩煥發的光芒。如本尊所示,菩薩造型通常有一面、二臂及雙腿,偶爾也以多面多臂之姿出現,須視乎菩薩類別及經文中的具體描述而定。菩薩衣飾華美,或坐或立,長髮常綰為頂髻,側有髮綹飄垂肩頭,高髻或像本拍品般佩有寶冠。菩薩身穿帔帛和織錦半裙,滿身瓔珞琳瑯,頸項、臂腕和足踝佩飾寶釧。菩薩與佛陀均雙耳垂長,差別在於前者仍戴耳璫。菩薩通常跣足,本拍品便是一例,但在早期的印度和中國造像中,菩薩間或也會足踏草鞋或芒鞋。3菩薩雖無特定的手印,但雙手常持合掌印或合十印,即當胸雙掌相抵,狀若虔心祈禱。(手印或印相是用手結成特定的佛教手勢,喻指某位神祇的特定行為、法力或態度。)有時候,菩薩也會像本尊般一手施無畏印,抬掌向外,象徵「無所畏怖」,另一手則垂掌向外,結與願印或施願印。佛家典籍中的菩薩之多不計其數,部份有具體名稱,並被賦予特定的屬性。當中最家喻戶曉且信眾最多者,當屬以慈悲心著稱的觀音菩薩,又名觀世音菩薩。「觀音」出自梵文Avalokiteshvara,可譯作「觀察世間音」,指觀音循聲救苦、有求必應。香火僅次於觀音者,應是彌勒菩薩,又稱彌勒或未來佛。他若以菩薩形象出現,代表仍然身處眾多菩薩居住的兜率天;若以佛陀之身示人,則代表他已從兜率下生為佛,正在人間淨土翅頭末城(又名雞頭摩城)說法。菩薩可以是單體造像,但亦經常配對出現,以陪襯特定的佛陀,名曰「一鋪三尊」。一般來說,觀音和大勢至菩薩是阿彌陀佛的左右脅侍,在釋迦牟尼兩側的是文殊和普賢菩薩,而伴隨藥師佛則是日光和月光菩薩。註明尊號的菩薩,通常會有特定的造像儀軌。作為阿彌陀佛的應化身,觀音的鑑別特徵是其寶冠或高髻前的小化佛。高髻或寶冠前飾偷婆或寶塔者,則是彌勒菩薩;寶塔象徵釋尊的舍利所在,既可突顯彌勒與釋尊關係密切,亦確立了他作為未來佛下生繼承釋迦牟尼佛的身份。文殊菩薩代表智慧善巧,其經卷或執於手中,但通常置於左肩蓮花之上;有時候,文殊還會手揮慧劍,以示斬除無明。至於日光和月光菩薩,兩者各以其寶冠上的日輪、月輝為身份標識。雖然菩薩造型通常為一面、二臂、雙腿,但據經文描述,菩薩偶以多面多臂之姿出現,其諸多妙容之一為十一面觀音,此外尚有變化身具五百面、千手和千眼,所言縱非實數,亦足見其眾。神祇的面孔、手足多於凡人,意味着與僅有一面和四肢者相比,受其救渡者更多。以十一面觀音為例,據說觀音當初為扶危解厄而分身乏術,其臉終裂成十一塊。佛經提到,阿彌陀佛見其應身苦不堪言,遂賜十一面,助之循聲救苦。觀音聞悉娑婆世界的呼叫後,欲向眾人施以援手,誰知雙臂應聲而碎。阿彌陀佛再度現身,賜之千手,以救萬民於水火。菩薩常持蓮花,如本尊垂放的左手之中,便輕拈一朵蓮苞,眾所周知,蓮花是佛教象徵,故尤適於進獻佛陀。觀音若手持細長的蓮莖,蓮花在左肩附近,則是「波頭摩巴尼」或「蓮華手菩薩」之造型。有些觀音還會手持拂塵,這個古老的印度法器象徵除盡痴愚貪瞋。觀音、彌勒和別的菩薩有時還會持一淨瓶或寶瓶,內盛淨水。4《妙法蓮華經》在佛家典籍中最為流行,自隋代(公元581 至618 年)和唐代(公元618至907 年)以來,在中國佛教徒之間廣為流傳,經中對觀音菩薩的描述尤為詳盡,經文指觀音共有三十三應化身,七者為女身。本尊菩薩既無題銘,亦無特定的造像標識,所以其身份難以定斷。說是觀音固無不可,但此處描寫的可能是其他(或無尊號)的菩薩。實際上,無名且無造像標識的菩薩,單體成像的機會不大,由此推論,它很可能出自「一鋪三尊」的組合,即另配一名佛陀及菩薩,或屬於鎏金銅神壇的群鋪造像,若是後者,也許還會伴有弟子、護法天王,以及類似天使在上方盤旋的飛天。5 許多以群鋪式呈現的菩薩,皆無明顯的造像特徵,但其寶冠通常像本尊般佩以盤狀飾物,四周環飾連珠。6無論是單體式或群鋪式,根據此像足下的凸榫看來,它原先應是足踏蓮座。若是單獨成像,其足下可能是雙層蓮座,與本拍品的新配木座相仿,這類蓮座的下層作覆蓮狀,體積較大,上層為仰蓮,體積較小。本尊若是單體成像,其原配蓮座的樣式,應與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近似鎏金銅菩薩之蓮座大同小異(登錄號12.161)(圖一)7。但此像先前若是群鋪式的話,其蓮座或與前述樣式相同,或為單層仰蓮座,以便將最華美的蓮座,留待神壇正中的佛陀使用。事實上,向來只有知名度高、身份明確、香火鼎盛的菩薩才會單體造像,因此本尊很可能源自群鋪造像。再者,此像體態略顯S形,姿勢狀若C 字,形似開括弧「(」,可見它確有可能來自群像,原立於居中佛陀身畔;若然如此,在尊卑有序、排列對稱的人物之中,佛陀身畔還會有一位對應的菩薩,其曲線狀若左右相反的C 字或閂括號「)」。鏡像般的兩尊菩薩恍若抱合的景框,巧將佛陀框於其中。此像法相莊嚴,其背光鏤雕而成,頭戴三葉冠, 面相方圓,五官集中,雙目平視,冠側繒帶飄垂兩肩,胸前瓔珞琳瑯,珠鏈長垂逾膝,身上帔帛層疊交錯,繞兩臂並沿雙腿垂至足邊,線條曼妙,末端狀若燕尾,據種種跡象看來,此作應出自隋代(公元518 至618 年),即六世紀末或七世紀初的作品。菩薩的面部與寶繒及其軀幹與手臂之間均有鏤雕處理,使人物更富於動態,觀之栩栩如生,這類風格源於北齊(公元550 至577 年),但當時僅是小試牛刀,及至隋代才廣泛運用於石雕和鎏金銅雕。菩薩的重量若均勻分佈兩腿,其細長珠串的朵花應垂於兩腿之間,但本尊體態略呈S 形,身姿狀若C 字,所以珠串下垂的線條並不對稱,致使朵花垂於左腿之前。這種表現手法別出心裁,既摒棄了此前的對稱構圖,亦預示了即將興起的唐風造像。日本私人珍藏中有一例唐初觀音立像,其珠串下垂的線條亦不對稱,前述新風格的影響一覽無遺。8本尊的光背鏤雕精美,外沿的熊熊火焰象徵法力與光芒,其造型繁複細膩,環繞菩薩之頭肩,與其端凝的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較早期的頭光、背光或舉身光俱為實心鑄造,所飾蓮花和光燄均是鏨刻或模鑄而成。有見鏤雕日益流行,隋代的透雕光背偶有採用構圖對稱的纏枝花卉,就此可參照東京國立博物館藏觀音立像,或日本靜岡縣熱海市MOA 美術館(又名「岡田茂吉美術館」)珍藏的近似例;9 但以本雕像和大都會近似作(館藏號12.161)為例,此類作品無不氣韻靈動,預示了唐代雕刻匠人承先啟後、力求生動寫實之風。本拍品和大都會珍藏雖結合了佛教光身典型的蓮花和光焰紋,但增加了透雕的放射光軸,自菩薩的蓮形頭光輻射而出,既突顯了菩薩之法力,亦可用以象徵佛祖說法之法輪。本尊菩薩氣度雍容,與之最接近的例子是上述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觀音立像(館藏號12.161),10 以及風格類似的東京永青文庫菩薩立像,11 還有兩尊大致相同的哈佛大學珍藏觀音立像:一者為哈佛大學藝術博物館珍藏(登錄號1950.155),另一例藏於佛羅倫薩的哈佛大學意大利文藝復興研究中心,又名伊塔蒂中心(Villa I Tatti)。大都會藏品無上述微妙的S 形體態及C 形身姿,故其線條對稱,身體重量均勻分佈於雙腿,因此年代應比本拍品略早,但兩者的鏤雕背光大同小異。兩尊哈佛雕像的光身均無透雕,其紋飾皆模鑄而成,然而其S 形體態和C 形身姿的曲線,均比本拍品和大都會珍藏明顯。永青文庫雕像的背光雖已佚失,但它與本伯品一樣,也有微妙的S 形曲線及明顯不對稱的珠串,兩者皆預示了繼往開來的唐代造像風格。上述作品皆是佛教藝術的巔峰之作,它們生動地詮釋了隋代見證的重大藝術沿革和嬗變演進,更以影響唐代雕塑的方式,徹底改變了中國佛教雕像的發展軌跡。1. 「菩薩」乃梵文bodhisattva 音譯「菩提薩埵」之簡稱。2. 關於菩薩的資料可參見:Robert E. Buswell, Jr. 及Donald S. Lopez, Jr. 合著的《The Princeton Dictionary of Buddhism》(新澤西州普林斯頓:普林斯頓出版社,2013);A.L. Basham 所撰〈The Evolution of theConcept of the Bodhisattva〉, 載於Leslie S. Kawamura 著作《TheBodhisattva Doctrine in Buddhism》( 加拿大安大略省滑鐵盧: 勞雷爾大學 (Wilfrid Laurier University)為加拿大宗教研究中心(CanadianCorporation for Studies in Religion) 出版,1981);Leslie S. Kawamura著作《The Bodhisattva Doctrine in Buddhism》(加拿大安大略省滑鐵盧:勞雷爾大學為加拿大宗教研究中心出版,1981);Paul Williams 所著《Mahayana Buddhism: The Doctrinal Foundations》第二版, 收錄於《Library of Religious Beliefs and Practices》系列(紐約:Routledge,2009); 于君方所著《Kuan-Yin: The Chinese Transformation ofAvalokitesvara》(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2001)。3. 詳見Angela Falco Howard 等合著的《Chinese Sculpture in The Cultureand Civilization of China》系列頁228(紐黑文:耶魯大學出版社;北京:外文出版社,2006)。4. 就手執寶瓶和拂塵的菩薩, 可參見哈佛大學藝術博物館( 登錄號1943.53.77)。5. 一佛二菩薩組成的一鋪三尊鎏金銅像,請見華盛頓特區的弗利爾美術館(登錄號F1914.21);至於群鋪式的鎏金銅群像,請見Rene-Yvon Lefebvred’Argence 等合著的《Chinese, Korean and Japanese Sculpture in the Avery Brundage Collection》頁192-193 編號92(登錄號B60 B8+)。6. 圖見哈佛大學藝術博物館( 登錄號1943.53.32、1943.53.54 及1943.53.77)。7. 圖見金申編著的《海外及港台藏歷代佛像:珍品紀年圖鑑》(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7)頁485 右上角。8. 圖見金申編著的《海外及港台藏歷代佛像:珍品紀年圖鑑》(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7)頁481。9. 圖見金申編著的《海外及港台藏歷代佛像:珍品紀年圖鑑》(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7)第1 版頁477 及475。10. 圖見金申編著的《海外及港台藏歷代佛像:珍品紀年圖鑑》(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7)第1 版頁 485。11. 圖見金申編著的《海外及港台藏歷代佛像:珍品紀年圖鑑》(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7)第1 版頁474。
隋 鎏金銅菩薩立像

SUI DYNASTY (581-618)

細節
隋 鎏金銅菩薩立像
13 ¾ in. (35.1 cm.) overall height
來源
亞洲私人珍藏,約1990 年代中期入藏
出版
金申,《海外及港台藏歷代佛像》,山西,2007年,頁479
展覽
涉谷區立松濤美術館,《中国美術の精華:台北.鴻禧美術館所藏品展 》,涉谷,2001年,圖錄圖版87號

榮譽呈獻

Priscilla Kong
Priscilla 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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