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PHO (1907-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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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重要私人收藏
黎譜 (1907-2001)

女士肖像

細節
黎譜
黎譜 (1907-2001)
女士肖像
水墨 水粉 絹布
76 x 52 cm. (29 7⁄8 x 20 1⁄2 in.)
约1940年作
款識︰黎譜 Le pho (右下)
藝術家鈐印一枚
來源
威尼斯巴巴羅宮 科蒂斯家族
現藏者繼承自上述來源

榮譽呈獻

Ziwei Yi
Ziwei Yi Specialist, Head of 20th Century Day Sale

拍品專文

黎譜,約1940年作,《女子肖像》——未來的憂愁

《女子肖像》約完成於 1940 年——這是一個極具悲情色彩的年份,戰火、荒蕪與毀滅席捲歐洲大陸,宣告了一個時代不可逆轉的終結。

1931 年至 1932 年,黎譜首次旅歐之後,於 1937 年做出重大決定——他放棄了在國立高等美術學院(École des Beaux-Arts de l'Indochine)的教職,以及那間裝飾藝術風格的、在「小湖」附近租住的居所——離開河內,定居巴黎。這一切發生在此作創作的三年前。

作為 1937 年巴黎世界博覽會中法屬印度支那展區的藝術總監,他在現場憂心地觀察到納粹館與蘇聯館展品中暗含的對峙,並於西班牙館中帶著欽佩與悲愴凝視畢加索的《格爾尼卡》。

在如此沉重的氛圍下,黎譜創作了這幅傑出的肖像畫,或可視為其整個創作生涯中最微妙細緻的代表。

畫面背景沿用他 1930 年代早期的處理方式:畫幅上端橫亙一條厚實的米色橫帶,左側延展出更為明亮的米色,而右側扶手椅後則瀰漫著一抹藍灰色調。

畫面整體沒有多餘的裝飾元素——這在黎譜的作品中並不多見。他運用白與米色的對照,營造人物與中性背景之間的光影對比。此作中墨色的運用極為克制,幾乎僅限於髮絲與椅背木質處。

畫中女子髮式端整,神情自信,眉形修飾得當,嘴唇微染紅色,雙眼略帶陰影,卻避開了與藝術家直接的眼神交流。

她的臉上不帶笑意。黎譜尤其著重對雙手的描繪:畫中人物右手安放於椅子的扶手上,左手則戴著婚戒,擺出一個不尋常的姿勢。

她頸間垂掛一串三股細珍珠項鍊,被暱稱為「女王之鏈」;身著繡有紋飾的真絲薄紗長裙。這些服飾,加之法國攝政時期或路易十五早期,為容納裙撐而設計的高背寬椅,共同彰顯其尊貴地位。椅子以精緻的真絲緞紋繡面裝潢,椅背覆以紅色真絲襯裡的貂皮。

畫面中的一切皆透露著精緻與高雅。

然而,女子的坐姿卻耐人尋味:她並非安然端坐,而是半倚於扶手,彷彿對自身的處境仍存一絲疑慮。

此作亦有一件小尺幅的素描習作存世(尺寸為 64.5 × 42.5 公分,相較於本作的 76 × 52 公分略小),署名(無印章),落款日期為 1940 年。這一版本不僅確定了創作年代,也證實了藝術家的創作初衷——突出面部神情的力度、服飾細節的描繪以及椅背的結構,而珍珠項鍊等細節尚未出現。

雖然畫中女子身份尚不確定,但家族檔案顯示,她或為珍妮·羅莎莉·維勒索(Jeanne Rosalie Villessot, 1903–1983),即拉爾夫·沃姆利·柯蒂斯二世(Ralph Wormeley Curtis Jr., 1908–1973)的第一任妻子。柯蒂斯二世為美國畫家拉爾夫·沃姆利·柯蒂斯(Ralph Wormeley Curtis, 1854–1922)與麗莎·德·沃爾夫·科爾特·柯蒂斯(Lisa de Wolfe Colt Curtis, 1871–1933)的獨子。她的家族暱稱為「Nina」,而柯蒂斯二世則被稱為「Bino」。

此作很可能並非繪於家族位於卡普費拉(Cap Ferrat)的西爾維亞別墅(Villa Sylvia),因該別墅已於 1936 年售出,而很可能繪於威尼斯大運河畔的巴巴羅宮(Palazzo Barbaro)——柯蒂斯二世夫婦的主要寓所。越南繪畫的歷史仍在書寫之中,未來的研究或能為這一身份之謎帶來更多啟示。

拉爾夫二世的祖父母,丹尼爾與阿里安娜·柯蒂斯(Daniel & Ariana Curtis),於 1885 年購入並修復了巴巴羅宮。這座位於威尼斯大運河畔、充滿魅力的文藝復興時期宮殿,很快成為藝術與文學活動的中心,特別受到美國僑民的青睞。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時常下榻於此,羅伯特·布朗寧(Robert Browning)曾在此誦詩。莫內(Claude Monet)亦曾描繪運河對岸的孔塔里尼-波利尼亞克宮(Palazzo Contarini-Polignac)。

伯納德·貝倫森(Bernard Berenson)、伊莎貝拉·斯圖爾特·加德納(Isabella Stewart Gardner)、德國公主維多利亞(Victoria,亦為未來的皇后),以及瑞典王后路易絲(Louise)等貴客也時常出入於巴巴羅宮華麗的廳堂。

在這幅偉大的作品中,黎譜自覺承繼了其所青睞的佛蘭德原始派傳統,此時的他尚未受到波納爾(Pierre Bonnard)與馬蒂斯(Henri Matisse)後期風格的影響。此作延續了肖像畫的重要傳統,由宗教主題過渡至世俗題材,致力於揭示人物的心理活動。
《女子肖像》及其逐漸遠去的歷史,見證了一個輝煌卻亦飽含悲劇的世界。這既是「妮娜」柯蒂斯的故事,也是黎譜本人的故事——作為越南北圻(Tonkin)總督之子,他將對未來的憂愁融入其中。

一切都凝聚在這幅扣人心弦的肖像畫作之中。

讓·弗朗索瓦·于貝爾
越南藝術高級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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