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惡魔和駭人的怪物」──詹姆斯‧恩索作品收藏指南

佳士得為您介紹這位奧斯坦德藝術家的人生故事,並賞析過往售出和即將上拍的作品。恩索被稱為「怪誕事物的創造者,這些事物時而可怕,時而詼諧,但大多兩者兼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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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恩索在奧斯坦德畫室中工作,1933年。相片:Spaarnestad Photo/Bridgeman Images

詹姆斯‧恩索(1860-1949)1860年生於比利時海濱小鎮奧斯坦德,大半生都於當地度過,他以怪誕風格著稱。他的父親是一名英國嗜酒徒,勤勞的比利時裔母親則經營一間古董店,專門售賣嘉年華面具。後來,這些面具成為恩索無數作品的重要元素。他一直獨身,大部份時間與妹妹同住。

自1880年代中起,面具和嘉年華會便成為恩索作品的重要題材,常見於其怪誕和諷刺的畫作之中。當時正好迎來新世紀的前衛風格,他的畫風可謂獨樹一幟。然而,面具只是恩索作品經常出現的圖案之一。其作品涵蓋風景畫和宗教畫作,以至充斥鬼魅和骷髏骨的可怕象徵主義蝕刻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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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恩索筆下的意象如此獨特,他亦啟發不少藝術家創作,包括二十世紀數次最重要藝術運動的參與者。他以奇異的手法結合人物和物品,為超現實主義奠下基礎,而他活潑的筆觸和色彩則對德國表現主義影響深遠。

恩索於1877至1880年就讀於布魯塞爾皇家美術學院。在藝術生涯初期,他以相當正規的方式描繪家居場景和靜物。

但由1880年代中起,他的藝術風格變得越來越荒誕離奇。恩索提及繪於1887年的《聖安東尼的誘惑》時曾寫道:「我加入了幾百個人物:可怕的惡魔、恐怖的動物和駭人的怪物。我非常滿意。」

也許更重要的是,從這段時期開始,恩索的作品開始具有高度政治意義,並帶有深刻的諷刺意味。他的每件作品都諷刺布魯塞爾社會的特定社群,從政府、醫生、法官、天主教會和藝術機構,以至整個比利時資產階級

恩索不僅是畫家,也是創作頗豐的製圖師。他於1886年首次嘗試製作版畫,在整個藝術生涯中創造了大約133幅作品,當中大部份均為蝕刻版畫。其特徵是擁有動感的線條,以及(大概)比繪畫更誇張的手法和更新穎的視覺畫面。

《死神追趕一群凡人》中,猶如骷髏的死神拿著一把大鐮刀,在街道上驚惶失措的人群頭上飛過,而一名從高處旁觀的女子,則帶著恩索在比利時社會所感受到的那份殘酷與冷漠,向眼前的景象舉杯慶賀。

除了將死亡擬人化,宗教場景也是恩索作品的重點。《基督的故事》(上圖)是1910至1915年創作的重要系列,共包括32幅彩色繪畫。藝術史學家兼策展人Eva Linhart表示:「恩索創作此系列時,使用多種不同風格的工具,以及他非常熟悉的基督故事主題。」

基督的事跡也出現於恩索的蝕刻版畫之中。在《基督進入布魯塞爾》(1889年作)中,他將耶穌想像成在一片混亂的布魯塞爾嘉年華會中現身的革命派政治人物。恩索經常參加奧斯坦德和布魯塞爾的嘉年華會,對沸沸攘攘的人群,以及群眾潛在的暴力行為深感著迷。

根據傳統,耶穌在棕櫚主日進入耶路撒冷,並受民眾奉為「解放的王」。幾天後,同一群人卻在羅馬政權前高呼要處死他。在《基督進入布魯塞爾》中,蒙面而扭曲的面孔暗示群眾的反复無常,散發一種不祥的預感。作品暗示如果耶穌真的在十九世紀末的布魯塞爾出現,他將會再次被釘上十字架。

恩索曾於1898至1899年在百大沙龍舉辦展覽,而藝評人Arsène Alexandre曾寫道︰「詹姆斯.恩索是一位極富遠見的佛蘭芒藝術家,承襲老耶羅尼米斯・波希(Hieronymus Bosch)小彼得・布呂赫爾(Hell Brueghel/Pieter Brueghel the Younger)最純粹的傳統。他的作品充滿驚奇的想像,能夠激起群眾的情緒,他是怪誕事物的創造者,這些事物時而可怕,時而詼諧,但大多兩者兼具。」

正如Arsène Alexandre所言,《基督進入布魯塞爾》顯然受北方畫家波希布呂赫爾構想的狂野活潑畫面影響。不過作為英國後裔,恩索亦在作品中展示對社會的諷刺,特別是詹姆斯.吉爾雷(James Gillray)托馬斯.羅蘭森(Thomas Rowlandson)一針見血的漫畫。他在晚年時寫給一位藝評家的信中提及︰「與現時大多數盲目模仿早期意大利藝術家的英國藝術家相比,我覺得自己更像是真正的英國人。」

恩索很早已在比利時揚名,更於1929年獲阿爾貝一世冊封為男爵。近年,他在國際藝壇也聲名大噪,各大城市紛紛替他舉行回顧展,最矚目的展覽包括2009年於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2016年於倫敦皇家藝術學院舉行的展覽,他因此亦獲得全球觀者和藏家青睞,目前其作品的市場更愈發蓬勃。

佳士得倫敦版畫及限量作品部拍賣主管Alexandra Gill解釋,恩索的版畫和油畫都備受追捧。她表示︰「恩索一直是藝術家中的佼佼者,最近他的版畫更吸引市場上眼光最獨到的知名鑑賞家。」

佳士得於2014年舉行的巴黎畫廊東主米拉‧雅各(Mira Jacob)珍藏拍賣中,成功售出一批近乎完整的恩索版畫,當中包含多幅他親手上色的作品,其中《由死神掌控的致命之罪》藝術家試版的成交價更高達134,500英鎊,創下恩索版畫成交價的世界紀錄。最終,史上成交價最高的五幅恩索版畫中,四幅均由米拉‧雅各珍藏拍賣會締造。

Alexandra Gill又指︰「如今,恩索更加受歡迎,藏家亦對某些意象更加渴求。我認為當代藏家欣賞他的作品,是因為作品中情感豐富,而且作品風格越是哥特怪誕,則越受歡迎。有人認為他的作品是藝術史上最瘋狂的想像之一,而越來越多的藏家希望擁有一件這樣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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